Before Sunrise / Before Sunset

昨天陪女朋友看了傳說中的經典浪漫愛情電影，《愛在黎明破曉時》和《愛在日落巴黎時》。我是覺得很浪漫啦。

我覺得浪漫不是摩天輪，不是燭光晚餐，而是那個漸漸喜歡上對方的過程，那個將對方吸引人之處加分的行為。就像小孩子把硬幣投入小豬撲滿時，那個啌噹啌噹的聲音。

我喜歡妳的笑。啌噹。

我喜歡妳覺得自己的靈魂是個老女人。啌噹。

我喜歡妳不相信宗教卻相信占星術。啌噹。

《愛在黎明破曉時》那些甚至有點沒有交集的對話，包含了每一個文藝青年都曾經思考過的問題，對生命的疑惑和抗拒，以及期待。或許做不了什麼，也無法撼動世界，但是青春的活力滋養著一種可能性，一種『不一樣』的可能性。

所以最後甚至沒有留下任何聯絡的方式。


在 《愛在日落巴黎時》裡，兩人不約而同抱怨，當年兩人竟然笨到沒有留下聯絡方式。

結果，『不一樣』的可能性並不存在。

兩人短短八十分鐘的對話，都顯露出了靈魂的老態。短短九年，人事已非。雖然並非全然的不如意，Celine 如今服務於一個環境保護主義組織，是她想做的工作，而 Jesse 成為暢銷書作家，也算是成功人士。這樣的人生要說坎坷困頓，飽經風霜，似乎也有點太過。然而，始終也只是這樣而已，『不一樣』的可能性並沒發生，世界落在硬幣的另一面。

而這意外的相逢，豈止是吹皺一池春水，有如活水注入枯枝。兩人的對白從少年時稚氣的試探轉而一變為露骨的撥撩。

浪漫嗎？我想是的。

兩者之間的對話雖不像當年那麼跳躍，但兩人對話的節奏還是很相似。雖然 Celine 似乎變得更加神經質， Jesse 似乎也安於目前的社會角色，但其實這兩人的改變是讓人相當熟悉的。這兩人的改變，並沒有突兀之處，觀眾這樣覺得，想必這兩人也有相同感受。

這樣的轉變在現實生活中也是很常看到的。獨立自主但感情不甚順利的女性，事業有成開始覺得自己值得更好的人生的男性；或許，這也是這部電影打動這麼多人的原因。

或多或少，我們都在這樣的轉變之中，漸漸覺得人生就是這樣了，漸漸喪失『不一樣』的可能性。而我們也沒有心神喪失到期待一覺醒來奇蹟改變了我們的人生，但是，至少還有那一點點的機會，一個延續年輕時期的『不一樣』的可能性。